20160301

燒毀文青同人誌--寫於「我們活在ZINE(與其他)的地獄裡」展後

攝於「點誌--我們的獨立刊物觀察」座談會現場 © A Ray Wu

TACO ché、POPOTAME、火星之庭三位店主座談會結束的那個晚上,TACO ché的中山小姐寫了一封信給我們,我們取得她的同意,轉載翻譯其中一小段。

有部電影(註:應為 Karen Shakhnazarov的「We Are From Jazz」,一九八四年作品)是以蘇聯時期一群憧憬爵士樂的人為主角,當時蘇聯境內關於爵士樂的情報很少,但他們還是決定把熱情投注在玩爵士這件事情上。他們為了即興演奏不斷努力練習,練習了以後又覺得:「不對,這不是爵士!!!」由衷為此發怒、苦惱,惱怒完又繼續練習。即興演奏不是無基礎的人馬上就能進行的,雖說如此,你也沒有教科書可循,也許可說是意外困難吧。

而zine也許就是:掌握一定程度的操作訣竅與製作技巧後,進一步刪除「非這樣不可」之類的主觀想法以及習慣所得的產物。

薑還是老的辣。

把京都塑膠人講座的參與者也算進來的話,這次直接聽到我們談論zine的朋友只有將近一百個。我們之後會努力找時間把兩場講座的內容都整理出來,不過此時還是想針對一些萬年問題提出自己的想法。

Q:zine是什麼?

A:以個人(或少數人)為出發點製作,旨在促進非主流情報流通或發表個人創作的小印量刊物。題外話,你若想要了解zine文化(或任何文化老實說),第一步就試圖找一個完備的定義當作尺去丈量其他作品是徒勞的。你應該要先大量接觸各種作品,從中歸納出共通點,同時參考別人的歸納。反覆進行的過程中,你就會漸漸了解大家使用「zine」是想指什麼。

Q:在台灣,zine感覺好像就是印刷精美的輕裝版作品集,那你們為什麼又要強調zine不只是作品集?這次展的作品好像仍是以視覺藝術為主?

A:倒著回答。因為懂日文的朋友其實還是少數,也因為另類的圖像表現是我們一直關注的重點;京都塑膠人在講座上指出一件重要的事實:在台灣,最先開始做zine的人是設計師和視覺文化相關的工作者,他們的「玩」自然會長成那個樣子,但後來開始想做zine的人似乎誤以為zine必須凸顯出設計面的獨特性,而且甚至會模仿特定插畫家畫風,主動放棄zine的操作自由度。這種人一多,也會有越來越多人以為「zine是我做不出來的東西,是專家做的東西」。

我們心目中理想的zine反映的是獨特的體驗或觀點,甚至企劃(油條一點的話)。日本方面,我們看過「已倒店拉麵店特集」,雖然去不了,但作者還介紹了其他「可提供類似體驗的店」;我們看過詭異公園器材‧裝置攝影zine;高圓寺唱片行「圓盤」製作了許多以唱片封面為主題的刊物,大家在展覽中應該有翻到;我們看過以殯葬、送終為主題的zine(收錄小說、散文、各式情報)。而我們也在期待台灣的朋友製作「全台彩繪村考察」、「建商離奇文案蒐羅」、「怪招牌廣告看板百科」、「新聞台=災難台」等刊物,或各式評論或推廣文文集,灌溉彼此被主流媒體貧瘠化的感受力。

Q:為什麼要印出來?

A:網路便於快速擴散與傳遞,但印刷品方便回想,只需要走到書架前拿起,翻開。許多印刷品放在一起,你的知識體系和情感認同就可視化了。如果人情、浪漫說服不了你買紙本,「適合懶鬼」這理由或許能。

攝於展覽最後一天

最後想憑印象引用NHK製作的「日本戰後次文化史II」第五集「何謂拙巧(ヘタウマ)」的內容。拙巧即「爛得好、爛得有味道」,能畫出這種作品的人往往有強烈的創作衝動,所以才跳過磨練技巧的階段,直接噴發。但拙巧不是「爛也沒關係」,你必須要有其他高強度、高濃度的內容去彌補技術缺陷,讓讀者感覺到你的迫切和魅力,引發共鳴。

應該也可以當作做zine的方針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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